盘点20年房改得与失 展望下一轮住房改革新图景
央广网北京7月18日消息 据中国之声《新闻纵横》报道,对于80后的人来说,分房是个美丽的传说。但是在20年前乃至更早的时候,电视剧里的剧情,恐怕每天真实生活中都是有可能发生。 20年前的今天,1994年7月18号,《国务院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》出台,影响了我们每一个人。今天的城市里,一切跟房有关的话题,都可以追溯到这个文件。20年后的今天,中国之声推出特别策划:房改20年,盘点20年房改的得与失,展望下一轮住房改革的新图景。 如果您对电视剧《金婚》里分房的剧情有共鸣,那说明人家剧本写得有生活。而生活的主角,恰恰是我们每一个人。那生活这部戏,特别是跟房子有关的情节,咱们老百姓是怎么写的呢? 安徽淮南某事业单位原职工王琳,在上世纪80年代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,那是一栋结构很局促的老筒子楼。 王琳:80年代初我刚结婚,就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,当时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,住房面积也只有十几个平米,我女儿呢,也是在那里出生的。 与此同时,还有浙江台州的退休教师蔡小法也是一样,一家三代五口人挤在20多平米的小房子里。 蔡小法:一间通的,我们边上是小孩子的床,小孩子床的边上是外婆的床,都连在一起的。 一家几代人、甚至好几家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,几十人甚至上百人都曾经共用一个厨房或者卫生间,这个记忆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还并不遥远。 年龄稍微大点的兰州人都会清楚得记得,那个年代,兰州还没有多少楼房,大多数是平房和大杂院,几家人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。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,曾经有无数的人在那里结婚生子,奏鸣着锅碗瓢盆交响曲。 再来看看王大姐的故事,现在已经人到中年的王大姐当年还是王小妹。那年她10岁,家里分到了一套不大的两居室的楼房,一家人也高兴的跟什么似的。但是大家带着全家细软到那一看,却发现自家的房子被别人抢先占了。虽然当时楼里也有别的空房子,但是你没钥匙啊。这时,身边的大人计上心来。 王阿姨:让我开门,房子又黑吓的我浑身发抖,越教我没有摸过越开不开,把我急了一头汗,最后好容易把门开开了,这家里的人就顺利的把东西搬到家,安置好东西,都已经晚上11点了,这是在我记忆当中最难忘的一件事情。 从那以后的很多年,稀里糊涂被人占了房子的王大姐一家,就稀里糊涂地住在了这个稀里糊涂“空降”进去的房子里。分房,就这么弄成了跟打仗一样。已经退休的淮南市某事业单位原政工科科长赵亮,当年就专管分房。他回忆说,因为涉及到所有人的利益,这分房,这可是门科学。 赵亮:各单位基本上都有分房领导小组,都集体研究而定,你象工会组织参与了,单位组织人参与了,一个是根据个人参加工作的时间、工龄,还有一个就是贡献。有些是职务、职称啊,单位职务啊。主要是工作年限很关键,还有根据家庭的生活状况,家庭如果确实有困难的,可以优先考虑。 从1957年第一个国民经济五年计划完成,我国基本建立起了计划经济体制,到1993年《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》出台,几十年来,作为计划经济的特殊产物,中国人已经习惯这种论资排辈等着分房的日子,直到有一天的到来。 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,吉林通化百货大楼的退休职工王亚茹,赶上了单位房改。王亚茹住的这套单位产权占了一半。现在,职工能够以优惠价把房屋产权全部买下,也就是这样,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拥有了自己的住房。 王亚茹:冷丁(突然)房改以后,我们觉得挺合适的,觉得挺合理的,还整的算是我们的工龄,两个人的工龄加在一起够50年才让你买,优惠一部分好像是,要是年限不够还优惠不了,那个时候觉得合适,就花了7000多块钱就把房子变成私产。 像这种“已购公房”,现在仍然是很多城市居民自己的“保障性住房”。在商品房价格高企的现状下,这种曾经的单位公房,可以说是历史留给他们最后的馈赠。 但是,住房制度改革,毕竟是为了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相适应的系统,最终要实现的还是住房分配货币化。从白给到花钱买,大多数人最初对于房改的态度,还是有些想不通。还是在吉林通化,1998年,是通钢职工刘锐参加工作的第六年。算算工龄,他已经可以盘算盘算,排进那个虽然长,但是总有个尾巴的等待分房的队伍里。可是,就在这个时候,厂子的房改政策下来了。 刘锐:当时都是对这住房抱有希望,两口子都想坚持几年,坚持几年,将来就好了。后来一说房改了,房改一开始,完了,单位福利分房没了,瞬间当时感觉特别绝望,没机会了,非常苦恼。 房,不分了。买,钱从哪来?所以,当年的老百姓,第一次听说了现在让我们欢喜也让我们忧的住房公积金。一方面,你存多少,单位也得给你存多少,一块钱当两块钱使;另一方面,公积金贷款难申请、有的地方公积金居然还闹钱荒,这着实让人头疼。 不过,在福利分房刚刚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,很多人并不为这事发愁。确实,甭管是住的单位公房,还是已购公房,九几年、两千年那会,几平米一间的那种鸽子笼也少了,房子怎么也都几十平米、有室有厅了。慢慢的,人们意识到,情况正在起了变化。 2001年。那时候,河北秦皇岛的企业职工曹翠兰已经住进了单位家属区,带独立卫生间和大阳台的房子。 曹翠兰:有房子住,还要买它干嘛呀,大家都是这个观点。儿女他们工作不还是有房子嘛,再说怎么都要一笔钱。这个房子公家维修什么也还方便,你要买了房子,都是自己的事了。我们单位还有人把房子退掉了,回老家有房的,不住单位的房,把单位的房,就这么还了。 如果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,这也够了。但是,当年能跟他们挤在一张床上凑合凑合的孩子也长大了,又有女朋友了,再要结婚了,生孩子了,难道得再走一遍几代人挤在一个屋檐下的老路吗?所以买房,还是渐渐成为了中国老百姓最重要的挂念。 2000年,北京东城区的机关干部王晨辉,看见了自家平房的院墙上,后来变得很著名的画着白圈的大大的“拆”字。不过在北京人的眼里,60岁的王大爷绝对是幸运儿,他留在了祖祖辈辈居住的城市的中心的中心。 王大爷住在离天安门只有三里多地的朝阳门南小街的平房里,已经好几辈了。2000年之前,就像电视剧“贫嘴张大民”里描写的那样,家里只要添人进口,家里的桌椅板凳、床铺被套就都得重新“倒腾”。因为房子小,进门就是床,所以他就是现实版的“王大民”。 王晨辉:我父母加上兄弟姐妹四个人,一共是六个人,我们的房子有20平米左右。一间屋半个床全都摆在屋里头,顶多有个吃饭的桌子,基本上就满了。 2000年,王晨辉遇到了电视剧里张大民后来一样的事:那就是政府拆迁。同在朝阳门街道的好多老街坊,都被迁到了当时还是农田的四环路附近。而王大爷家那栋楼,却让人艳羡地得到了原址回迁、平房户就地上楼的待遇。 现在,王大爷透过窗台上那缸龙井鱼,就能够看见满地奢侈品店的金宝街。老街坊的破28自行车靠着的橱窗里面,就是上千万一辆的金灿灿的跑车。房子的价值,自然也已经是当初10万块钱的不知道多少倍了。不过,王大爷对这些并不关心,因为这房子是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了,不可能卖。不但不卖,他全家三代人还得拼命再买房,因为闺女要结婚了。 王晨辉:房子需求属于刚性需求,有钱没钱,孩子要结婚那是必须得买,我有点积蓄,孩子的爷爷、姥爷都给她资助了点。那时我们单位福利分房都结束了,已经明确告诉大伙儿,再也没有这类事情了。要让我再买房也买不起了,这真买不起了,像我这岁数,我还面临一个养老的问题,我作为消费者当然希望房价越低越好,可能吗?但是好像不太可能吧。 我们讲述了王琳、蔡小法、王大姐、王晨辉的故事,随着时间脉络往下捋,这故事逐渐由黑白变成了彩色的。虽然说是别人的故事,但很多人会感同身受,感觉是自己的故事,没错,因为特殊的时代在每一个人身上镌刻着相同的烙印,因此“房”也成为中国百姓几代人“痛并快乐”的家庭记忆,并与无数家庭的命运与房交织,演绎着不尽的悲欢离合。 当时间的车轮转到1994年7月18日,也就是20年前的今天,中国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一块里程碑出世了,它不仅简单地改变了人与房的关系,更推动了中国的经济乃至社会的变革,这块里程碑就是由国务院出台的《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》。 |
关键词:希望房价,住房改革,住房公积金,住房面积,房改政策 |